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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一张照片（第1页）

◇第51章：一张照片

“刀子划伤的？”晏开捧起对方的脸问。

贺染仍是别扭的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弹片而已。”

“当时出血严重吗，结痂几天了？”晏开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些有些硬的血痂，“现在还痛吗。”

“不是很严重，三天了。”贺染整个脸都被对方托在掌心里，他老实交代说：“不怎麽痛了，有点痒。”

“用过什麽药。”

贺染想了想，但却又说不出药的名字，就说做了止血後涂了一个软膏。

“红霉素？”

“好像是。”

“过两天就会掉痂了，到时候别让太阳晒到。”晏开说，“留疤的可能性不算很大。”

贺染听了又有点丧气，“那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不是特别严重，要是留疤的话以後也可以做祛疤手术，就是现在要注意护理，不能让伤口有新肉增生。”晏开说，“你死都不怕，还怕一条疤？”

贺染忸忸怩怩的说不是怕，又说：“太难看了。”

“谁说的。”晏开感觉贺染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甚至到了沮丧的地步，“也不难看。”

贺染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晏开说，“把脸扭正了给我看看。”

贺染不情不愿的把脖子转了回来，一副像是在接受检查的表情。

“这也不难看啊。”晏开说，“瞎担心。”

“我不喜欢。”

晏开再次强调了不难看，“如果我喜欢你的话，我会连着这条疤一起喜欢的。”

“……”贺染看了对方眼睛一眼，仍是有些不太满意：“你都说是如果了。”

晏开被噎了一嘴，他讪讪收回手坐了回去，想了一会儿才圆回那句话说：“我，我说的如果是，是指这条疤如果会留下来，我才喜欢它。”

“那你这种假设的〈如果〉总要有个前提条件吧。”贺染追问说，也不知道是在追问这条疤难不难看，还是在追问其他的。

“……”晏开声音小小的，“前提条件不是已经说了吗。”

贺染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对方，“爱……屋及乌，对我吗？”

“什麽爱不爱的……”晏开一手支在膝盖上，用手肘挡住了自己的脸，“反正，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贺染死梗道。

“……”晏开挣扎了一下，“你过来。”

“干什麽。”

晏开偏头过去，正好撞上对方也看过来，他没给什麽准备的在贺染伤疤边上亲了一口，幽幽道：“不难看，别计较了。”

贺染脸热了热，并风轻云淡的回了一个哦。

晏开把外套穿回去，又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面包，“吃点东西吧。”

“嗯。”

吃完东西後，贺染去扯了一张教堂窗户上的旧帘子，他尽可能用力甩去上面的灰尘後就铺到了火堆边上，“将就睡一晚吧，坐着太消耗体力了。”

“万一睡到一半火熄了，我们被冻死怎麽办。”晏开摸了摸帘子，尽管已经隔着一层布了，但地板透出来的寒气依旧很重。

“我们只是睡着了不是睡死了。”贺染失笑，“挨着睡吧，降低被冻死的概率。”

双双躺下後，晏开反而觉得更加精神了，因为地板真的很冷很硬，他侧躺着面朝火堆背对另一人，“你每天都这样睡吗。”

“偶尔而已，不过相比打一晚上仗，能这样睡一觉已经很不错了。”贺染也是侧躺着，人正盯着对方的後脑勺看。

晏开望着火源，有些迟疑问：“你，没想过退役吗。”

“没有。”贺染实在说，“没有什麽理由可退役的。”

晏开心里有些异样的失落，他轻笑了笑：“说的也是。”

“你希望我退役吗。”

“这有什麽希不希望的。”

“你希望的话，我会高兴一点。”贺染手掌落在对方散落的头发上，他拿起一缕慢慢在指间研磨，“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人为干预就能改变的，我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

晏开本来想说点什麽但又咽回去了，最後只能干巴的说了句：“那祝你平安吧，我不要你的抚恤金。”

“我……没什麽可以给你的。”贺染无奈挖苦自己说，“我还以为抚恤金也算拿得出手的东西。”

晏开心口胀痛，开口声音就干哑，“……你又不欠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