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花醪糟圆子
圆子甜汤,主角是圆子,味道却全靠甜汤。
简单一点的就搭配玉米甜水丶木薯甜水之类,一点新鲜的粗粮加上冰糖就足以构成清爽甜品。
论知名度要数酒酿圆子,或者按照蒋醉馀师父那边的说法叫做醪糟,甜中微酸的酒酿在很多人眼里是糯米圆子的固定搭配。
红豆沙圆子则是秋冬季当之无愧的头牌,不过就算是英国这样温带海洋性气候的盛夏丶就算在温度偏低的艺术馆里,也没法请出红豆沙抚慰人心。
在这个季节,显然还是冰凉的绿豆沙更能迎合人们的需求。
绿豆沙很好做。
豆子先在水中浸泡,然後加糖煮到每一粒绿豆都爆开,袒露出软糯洁白的内心。
把煮好的绿豆取一半打碎,变成略带点草绿色调的低饱和豆沙,和馀下的豆汤混在一起。
一勺入口,有绿豆沙的绵密,也有整颗豆子的跳脱口感。冰糖甜味深入到甜汤每一处,也会在成品中细致地包裹住小圆子。
蒋醉馀把它们提前做好,塞进餐车的小冰箱。
这些工作很简单,当天早上就能完成。
按时抵达咖啡厅时,门外已经有了三三两两专程赶来的食客,更多的是跑来吃早饭的展厅学生。
“今天是甜品。”蒋醉馀看着他们准备趁着人少大吃一场的架势,提醒道。
他们前两天卖的大部分都是小吃。自从做了摆摊节目,齐新雨的互联网大数据就被小吃街探店缠上了,看见什麽都馋,这下可算有了机会。
蒋醉馀从煎饼果子卖到糯米饭,回头客里有不少人都是当成早午餐来吃的。
“没关系,”学生们很豪迈,“老板你只管做,适不适合当成饭吃我自有定夺。”
多少人用致死量榛子巧克力酱抹面包就能当成一顿饭,不是他们吹牛,中餐的甜度根本难不倒谁!
食客们说着,探头探脑地向餐车里面观望。
醪糟和绿豆沙没什麽可说的,反正他们都不认识,只能通过标签隐约猜出来醪糟里面似乎有酒精。
大早上喝酒,这可太有意思了。
特立独行的艺术人们还没顾上喊刺激,转眼就看见蒋醉馀端出了一个大塑料盆,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拇指盖大小丶造型可爱的……小动物?
美术生们端详半天,交头接耳:
“不是说泽菲尔的男朋友们不是学艺术的吗,怎麽玩上石塑粘土了?”
“如果他送我这些小手工我不想要怎麽办?泽菲尔会不会给我硕生作业打低分。”
“你不许忤逆我心软的神,何况泽菲尔都要跟他去中国了,也教不了我们了。”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好好一个心软的助教老师就这麽被拐跑了,他们非要狠狠地买上十碗甜品,累死老板!
蒋醉馀不知道这群人的眼神官司,兀自捞出干圆子们丢进沸腾的锅里,介绍道:“这些都是糯米圆子,用的是天然色素,糯米制品不建议多吃……
“也不可以要求‘只想要某一种动物的圆子’,两种造型捆绑出售。”
他说得好郑重。
食客们顺着勺子的方向看过去,才注意到盒子里看着满满当当,其实只有两种圆子。
一种颜色浅一点丶灰白色的是鳐鱼。
为了煮的时候不断在锅里,尾巴做得又短又粗,原本扁平的鳐鱼做成球状,活像是一只塞了太多礼物的福袋。
另一种加了竹碳粉的黑色圆子,上面顶着两只尖耳朵,正是猫猫头的造型。
小猫的眼睛做成薄荷绿色,美术生们一看就开始发出怪叫。
大家都是对色彩相当敏感的人,望见这个眼睛颜色就什麽都懂了。如此一来,另一种“不拆卖”的小动物代表什麽也就显而易见。
他们并不找蒋醉馀确认自己的猜测,而是坏笑着“套话”道:
“老板,为什麽你是鳐鱼啊?”
蒋醉馀把浮起来的圆子放进冰水里,把难题丢回去:“小雨定的,想知道可以去问他。”
学生们端着碗气鼓鼓地走了。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不是说醉馀不爱开玩笑吗!”
那是以前,蒋醉馀想,露出一点笑意。
齐新雨给他建议圆子物种的时候,不假思索地选择了鳐鱼,问就是洛伦佐和伊薇特都和他告状“醉馀欺负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