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宣挑眉看他。
寻一怔,理解了他的意思,咬紧牙关,脸像被蒸熟的虾般又缓慢红了起来,“请,请您教我。”
萧长宣莞尔。
“那你从现在开始,喊我老师吧。”
*
竹影摇曳,熹微金黄。
棋盘落子声清脆,黑子缓慢蚕食棋局,已无力挽狂澜之机。
咚,黑子落定,胜负已分。
萧长宣穿着中衣,肩上简单搭着件锦绣袍,见自己赢了,他眉梢眼角都浮上喜悦,擡眼朝手谈对弈的寻看去。
“愿赌服输!阿寻,来陪我睡回笼觉。”
寻没有束发,银白长发披散肩头,他衣着也松垮简单,轻飘飘扫了眼萧长宣,“再来。”
“都两局了,”萧长宣把脸搁在桌面上,边嘟囔边打了个哈欠,“你下棋太凶,後手又留得不足,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这局,已经收敛。”寻反驳道。
“……收了也凶。”萧长宣拿起一颗棋子把玩,说着他忽而想到什麽,咧唇笑道:“你很想赢啊?我教你如何?”
“……”寻狐疑地看向他。
“你喊我声老师,”萧长宣撑着脸与他四目相对,“我保证你每局都赢。”
就知道说不出来什麽好话,寻无言以对扫向他,随後执子落盘,清脆一声,跟清冷音色一同落在萧长宣耳畔。
“做梦。”
“做梦!!!”
童音刺入萧长宣耳朵,他看着眼前炸了毛的雪团,心想变小了果然也还是那个性格,半分直白的便宜都不肯让他占。
“我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萧长宣和他讲道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教你雕蝴蝶,你喊我老师,不理所应当?”
“你少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什麽都不懂。”寻神色冷下来,“你休想靠这个接近我,我不会像上次一样被这种伎俩诓骗。”
萧长宣一怔,“上次?”
他看着紧绷的寻,“你有过老师。他骗了你什麽?”
“不用你管。”寻偏过头,然而下一瞬,不知从哪发出的咕噜声打散了两人重新冷凝的气氛。
萧长宣顺着声源,目光落在了寻的肚子上。
寻:“……”
雪团从脖子红到了脚。
“要吃点东西吗?”萧长宣起身,从腰际捞出玉珏,“你赌气三天不吃不喝,迄今没倒也是天赋异禀。”
“你在挖苦我吗?”寻握紧拳头,咬牙垂眼,委屈嘟囔道:“都不给能吃的……”
他後一句极轻声,却没逃过萧长宣耳朵。
萧长宣拧眉,“你说什麽?”
寻背对着他,又变成了锯嘴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