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熬好药,却突然听外头来了人敲门,“请问这里是冯娘子家吗?”
谁会来找她?
冯纨不由疑惑,因问话的是个年老的女声,冯纨没做防备,前去打开了房门。
门口是一位仆妇打扮的婆子,见到冯娘子露出笑意。
“这位便是冯娘子吧,我是刑部侍郎解大人府上伺候的,奉命给娘子带一封信来。”
解府?
冯纨不明所以,她跟解府又没什麽交集,怎麽会突……等等!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笑着接过了信,“有劳您跑一趟,进门喝完茶水再走吧。”
婆子摆手婉拒,“我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娘子若是看了信若是有答复,直接上门告知便可。”
冯纨应下,再次与婆子道谢後送走了她。
等婆子离开,冯纨展信一瞧,面露激动。
果然是宛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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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被行院的妈妈先後收养的时候,冯纨还不叫冯纨,宛姨娘那时候也用着另一个名字。
宛姨娘自小相貌出色,被妈妈寄予厚望,作为头牌培养,冯纨小时候是个美人胚子,然而随着年龄增长,却是越来越普通,妈妈便耳提面命,叫她苦练乐技。
後来宛姨娘“出阁”,冯纨则是没能寻到合适的夫主,被卖到了花楼做琴师,二人就此失去联络。冯纨在花楼认识了後来的丈夫,同样也是琴师,二人志趣相投,成为知音好友,一同给她凑齐了赎身的银钱,就此安家。
有一次冯纨到一家店里买琴弦,竟然偶遇了正好来修理乐器的宛姨娘,昔日故人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多年过去,二人都改名换姓,这次偶遇之後,才重新有了联系。
但当时宛姨娘身处後宅,头上还有主母,不便与冯纨时常联络,二人已经许久未通过信了。
从回忆中抽身,冯纨开始读信,读着读着,不由怔忪的表情。
宛姐姐不知道她身边种种变故,只以为她还是人妇,说她如今的主母解二夫人想要学筝,正在寻老师,问她有没有兴趣。
做女先生自然要比外出卖艺体面的多,可她的出身已经惹过一次麻烦,若是解二夫人日後知晓……
似是知道冯纨的顾虑,宛姨娘在信中特意道,二夫人性子极好,且与常人不同,从不以出身看人,哪怕在宛姨娘坦露身份之後,她对宛姨娘态度依旧如一,让冯纨放心。
原来是这样……宛姐姐遇到这样一位主母,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那麽她要去试试吗?
这时徵哥儿醒来,看见冯纨正握着信纸发呆,不由问道:“娘,出什麽事了?”
冯纨回过神来,“不是坏事。”
她看向徵哥儿,本来还在心中纠结,但为了儿子,冯纨最终下决心去看看。
冯纨笑道:“是娘的一位故识,对娘很是照顾,写信来给娘介绍活计呢。”
徵哥儿问:“那娘要去吗?”
冯纨点了点头。
她依来送信的婆子所说,给解府递了拜帖,约好上门见面的日子。
得知对方竟是解家,徵哥儿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冯纨注意到,不由问道:“怎麽了?”
徵哥儿摇了摇头,“没事。”
*
冯纨带徵哥儿求见时,汤婵正在检查徽音姐妹俩的课业。
姐妹俩完成得很好,汤婵不吝好话,夸得佳音小脸通红,止不住得高兴,徽音也很不自在,不过眼神微亮地轻轻抿着唇。
得知冯纨到了,汤婵便让母子二人进来。
等看清来人,汤婵眼前不由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