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从来没有教过谁画画,从小到大他的同学们都是很会画画的人。他是谦虚的,其实在别人眼中,他也是很会画画的。
教施柏绿画茶杯时,生涩且有些不自然,又怕不小心碰到施柏绿的手。
“要不我还是一边画一边跟你讲吧,你就照着我的步骤画。”春台说。
“好。”施柏绿笑道,“老师说什麽就是什麽。”
原本以为接下来会是美好时光,但春台的一个男生朋友找上了门。
男生叫傅立,大高个,走到门前冲春台呲牙笑:“阿姨给我开的门。”
“你怎麽来了。”春台问了嘴。因为施柏绿还在这儿,怕他对施柏绿说什麽令人心情不好的话。
“怎麽他在这儿?”傅立把施柏绿扫了眼,轻嘲道:“真是块狗皮膏药上赶着黏。”
春台沉声解释:“别这麽说,是因为我们一起参加了设计比赛,我邀请他来的。”
“哥,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施柏绿笑着放下纸笔,傅立见状低声说了句“装什麽。”
春台没留施柏绿,目送他离开。
傅立想把春台的视线转移,说:“春台,我是代表我们团体来的,怎麽你这段时间都不跟我们聚了?就因为这个设计大赛吗?很忙吗?”
春台说:“嗯,挺忙的。”其实还有一方面原因是春台一旦从模糊里掏出了自己性取向,那一切都变得明确,团体里男生居多,他不再能做到跟男生们随随便便相处。
傅立觉得春台冷淡,有些担忧地质问:“你为什麽要跟那种人组队?先不说品行,他也不会画画吧。”
“别说了。”春台皱起眉。
施柏绿出门走到了院子里,他听见了傅立这话,表情没什麽变化。
“你真的变了,春台。”傅立语气指责。
施柏绿出了院子,走上回家的路,心里并不轻松。几分钟後,身後响起谁的跑步声。
“施柏绿。”春台喘着气喊了声。
施柏绿瞬间停步转过身,冲春台轻快地笑:“怎麽了?”
“你刚才不是说散步麽?”春台走到他面前,发顶稍许凌乱,两眼澄明,“我们一起散步。”
“好,那我们往这边走吧。”施柏绿看眼左边,又提醒:“你头发乱了。”
“没事。”春台抓抓额发,与施柏绿并肩走着,他组织好措辞开了口:“你听见了那话吧。”
“听见了也没什麽。”施柏绿笑道。
“你做好自己就好了,你也不需要向谁证明。”春台劝慰道。
“我知道。”施柏绿用温暖的目光看眼春台,“你不用跟他们一起去聚麽,你去吧,我没事。”
“也不是我不把他们当朋友了,就是这段时间我不太想去。”春台说。
“因为设计大赛吗?”施柏绿问。
“嗯。”春台撒谎了,“比较忙,等这个比赛过了再说吧。”
“下次再教我画画吧。”施柏绿说。
“好。”春台点头,看见他们俩的影子被映在路面,此刻他的耳朵很安静,心也是。他这种举动,无疑是加重了施柏绿在他这里的地位,“心甘情愿”这个词,印在他脑海。
施柏绿满足又不满足,跟春台一起散步很好,但要是能挨着走,或是牵着手散步就更好了,他就是这麽个得寸进尺的人。
“你现在把我当什麽?”施柏绿问,“弟弟还是朋友?”
“弟弟也可以是朋友啊。”春台又担忧上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你才好,你要是因为那些话心情不好,我就在这里,你可以向我发泄。”
“向你发泄?”施柏绿笑得意味不明,“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春台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他想缓解施柏绿的情绪,他有责任,因为是他朋友说的那些话,他竟不知不觉形成照顾施柏绿的行为模式。
“知道啊。”他说。
施柏绿犹豫着,口齿堵住的那句话最後还是被说出来:“那可以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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