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柏绿点头:“嗯,适合我吗?”
“你穿什麽都好看。”春台笑道。
施柏绿垂眸去笑,被春台夸奖,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先走了。”春台往陈叔停好的车走去,几步後又回头叮嘱:“以後早上不用来这儿,学业为重。”
施柏绿乖顺点头,却不想听春台的,因为他想成为在每天见到春台的第一个人。
春台上车後时不时看後视镜里施柏绿的身影,少年是墨绿色,让他情不自禁微笑,让他意识到少年在他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某种爱意成为藏在心底的秘密,他现在不会公之于衆,但也不会将之掩盖。
于是在施柏绿成为墨绿色的这天,春台跟秋梨结束了。
秋梨当着春台的面大度平和,晚上来找施柏绿质问。
施柏绿在晚上九点半结束心理辅导,他打算出门去春台那儿看春台画画,但施印月拦下了他。
施柏绿的辅导老师是位踩着高跟的女士,她推开院门走出,跟秋梨碰上。
“你好。”秋梨问,“我能进去找施柏绿吗?”
“你是施柏绿的同学麽?”辅导老师问。
“算是。”秋梨撒了个小谎。
“应该能吧。”辅导老师说,“施柏绿刚上完我的课,我想他应该有时间。”
“谢谢。”秋梨走到院子里,听见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她走近了正门,看见一位美貌女人扬手给了施柏绿一个清脆耳光。她身形一顿,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施印月这巴掌打得很重,因为施柏绿执意要出门,所以她要教训施柏绿。
施柏绿的脸被打得侧向门口,黑发盖住冷峭眉眼,脸庞线条紧绷,唇角上方有一条被长指甲划破的淡淡血痕。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施印月嘲讽道,“真是个贱德行。”
施柏绿擡眼,馀光不咸不淡掠过了秋梨。
“施柏绿。”秋梨莫名其妙喊了声。实际上,她很讨厌施柏绿,但现在她似乎想把施柏绿从这种氛围里解脱。
“有人找你。”施印月转身上楼。秋梨看她背影,大波浪,纤腰长腿,真是个美得很有风情的女人。
施柏绿走到秋梨面前,眼光俯下来,唇动,脸上的血痕也跟着轻微地动,“想好要我做的第三件事了?”
“那是你妈吗?”秋梨问。
施柏绿懒得跟她说这个,要走时,她低了声怨道:“是不是因为你,春台才要跟我分手的?”
这对施柏绿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回过头,唇边勾了笑,求证道:“你们已经分了?”
生气的秋梨看着他,他脸上的血痕蔓延了些,他笑着,像是一种阴森的爽快。
“少幸灾乐祸了!”秋梨讽刺,“你这性格,怪不得你被你妈打。”
施柏绿像是没听见这话,直直往院门走去,眼中带着见春台的期待,忽然他想起来自己脸上的血痕,又转身往屋里走。
秋梨跟着他兜了个圈子,终于在他进屋前喊住他:“施柏绿,第三件要你做的事,我已经想好了。”
施柏绿没回头:“快说。”
“你离开春台。”秋梨正色道。
施柏绿侧眸盯来,秋梨怕他这种山雨欲来的冷冽眼神,後退着说:“那我只好告诉春台了。”
离开春台,施柏绿做不到。他想,如果秋梨要告诉春台他做过的坏事,那就告诉吧。
他走到了客厅里,施印月正站在二楼睥睨他监视他,命令他:“从明天开始,在家里学习。”
他揩了把脸上的血痕,露出一个黯淡的笑。
他在心里对秋梨说:那就告诉春台吧,反正他就是这麽个没有了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