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愿君心似我心
“幼安,幼安!”
清脆的女声裹挟着笑从远处传来,陈幼安听见声音怔了一瞬,袖子里藏着的刀,缓缓收了回去,脸上一扫阴翳状似不经意的暮然回首。
沈薇怀里抱着宽大的斗篷,站在国子监的门口,一只手放在嘴边喊着陈幼安的名字,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粉色平安镯,衬得她那张小家碧玉似的小脸尤为的小巧好看。
傅羽羽明显在这里等了他许久,一双手冻的通红,鼻尖也红的活似樱桃,见陈幼安回头,惊喜的笑了一下。
陈幼安见此,连忙跑过去,走到傅羽羽跟前,见她的手冻的通红,心疼的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给她暖暖,可又蓦的,停了下来。
傅羽羽看着陈幼安将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不满的撇撇嘴,娇嗔道:“我在这等你了好久,你个书呆子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话毕,傅羽羽抻开怀里的斗篷披在陈幼安的肩上,她低头细心的系着绳子,陈幼安垂眸看着她,袖口里藏起来的刀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暗红的血顺着刀尖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绳子系好後,沈薇眼里含笑的擡眸看着陈幼安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我爹爹在府里办了个宴席,你下学了,记得来。”
“好。”
“我给你的斗篷,你也记得披好,莫要我走後你给脱了。”
“好。”
“你就只会说好呀。”
“嗯……”陈幼安顿了顿蓦的笑道:“下学去找你。”
傅羽羽闻言,以袖捂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会儿,她往後退了两步,看了看陈幼安道:“早些来,我给你备了点心。”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台阶,小跑到等候的马车旁,一手轻轻扶着马车门口丫鬟伸出来的手,一手又轻轻提起淡黄色的衣裙踩着小椅子,进了车,丫鬟紧随其後走进去,没过多久,马车便驶离了国子监。
陈幼安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抿了抿发白的唇,转身走进国子监。
走在熟悉的路上,袖子里的刀早已把他的右手掌心划烂,往下滴落的血痕在曲折的地上蜿蜒前行。
早已等候他许久的霍无病此刻正在书房的院子里舞剑,锋利的剑音一刻不停的刺激着陈幼安本就躁动不安的心,他刚一踏进院子,便被霍无病拿着剑指向喉间,尽在咫尺的刀尖下一刻便能将陈幼安的头颅砍下,陈幼安无助的闭了闭眼,然而刀尖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切断他的喉咙,而是调转方向,刺向他的右手。
袖口里的刀被挑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霍无病得意的收回剑,随手插回腰侧的剑鞘,而後双手抱胸扭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看书的柳无灾。
“今个让我们等了这麽久,不给点教训说不过去,哥,你说该怎麽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家夥呢?”
柳无灾无言,合上书,将书放置在一旁,起身走向陈幼安。
陈幼安看着他,空洞的眸子活像一片死潭。
柳无灾看了看他,从腰侧小包里拿出一根人参,一手掐住陈幼安的下颚,用力掰开他的嘴,将一整颗人参塞到他的嘴里。
陈幼安的嘴角被人参撑裂,丝丝血迹蹭在脸上。
柳无灾收回手,看也不看陈幼安冷冷道:“好好咬着,这是保你命的东西。”
说完,柳无灾转身回去,途径霍无病只随口道了句:“别把人搞死,处理很麻烦。”
柳无灾无心在这里常呆,嘱咐完便径直走到长椅旁拿自己的书。
一道鞭风狠狠地抽在陈幼安的背上,饶是他披着厚实的斗篷,那道由霍无病甩出来的鞭也仍旧透过斗篷打到他的背上,斗篷被打出一道血印,陈幼安脚步微微踉跄,不堪的摔在了地上。
他死咬着嘴里的人参,趴在地上,倔强的想要站起来,可一道又一道的鞭子抽的他无力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