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一把将陈幼安摔在桌子上,陈幼安的腹部不慎撞在桌角,疼得大叫一声蜷缩在地上。
“怎麽?这就不行了?”
“畜牲!”
陈幼安捂着受伤的腹部,仰起头死死地盯着裴郁。
裴郁低头看着陈幼安倔强的面容,一股子爽感油然而起,他伸手捂住眼睛喟叹了一声,而後又放肆的笑出了声。
陈幼安皱着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桌角站起身,刚准备想离开这里,却又猛地被裴郁扯住头发抵在镜子上。
裴郁饶有趣味的看着铜镜里的陈幼安,冷声笑道:“要麽跟我回家,要麽我就毁了将军府,自己做个决定。”
“你做梦!”
陈幼安伸手握住裴郁的手腕,转过身,擡脚狠狠地朝裴郁的腹部踹去,可不等他踹到裴郁身上,裴郁便老早抓住的膝盖,将他的腿狠狠地向後折叠起来。
陈幼安疼得眉头紧促,却还是死死咬着牙看着裴郁冷声道:“你做梦!”
“哈……”
裴郁冷笑一声,伸手掐住陈幼安的脖子,陈幼安一时被掐的喘不上气,红温瞬间蔓延全身。
看着陈幼安即将被掐死,裴郁叹了口气,松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幼安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陈幼安有哮喘,他老早就知道,可他没想到仅仅是掐他一下,就能把陈幼安的哮喘逼出来。
陈幼安趴在地上,呼吸喘不上来,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胸口憋闷的厉害,像是有淤血在里头堵着。
裴郁随身备着陈幼安的哮喘药,急用时他便随手扯下脖子上的挂绳,掰开上面坠着的宝葫芦,将哮喘药倒在掌心,半蹲下来,看着陈幼安。
他刚把掌心递过去,却被陈幼安伸手拍开,掌心里的药瞬间滚落一地。
“不吃…你的……药!”
“那你就等死吧!”
裴郁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药,气愤道。
陈幼安没理他,趴在地上,难受的哭。
裴郁沉默的看着陈幼安哭,良久,无奈的叹口气,将剩下的药倒进掌心里,自己吃下去含在嘴里,再掐住陈幼安的脖子,强硬的吻上陈幼安的唇,将嘴里的药过渡给陈幼安。
吃完药,裴郁便松开陈幼安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
陈幼安坐在地上,静静看着裴郁离去,冷下眸子,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休息了会儿,待药效上来,胸口不再郁闷,适才起身,瘸着腿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屋外,大雪纷飞。
陈幼安站在屋檐下,擡头看了看飘下来的雪,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融化在他的掌心里,看着转瞬即逝景物,他叹了口气,一步一步朝国子监的大门走去。
依稀记得,陈临安走前,费劲心思的把他送进国子监里,是为了让他好好读书,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自打皇帝把陈临安调到边疆後,所有人就都开始欺负他。
他不懂,却也心知这都是皇帝的命令。
他反抗不得,便只能认,想过挨打,却从未想过会招惹上裴郁,更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
血腥味开始在口腔蔓延,陈幼安熟练的伸手用手背擦干血,往家的方向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阿姊,一路平安。”
呵了口气,搓搓冻红的手,陈幼安停下步子,扭头看去,往事与现实重叠,如果那时,他能在国子监门口拦下阿姊就好了。
陈幼安想,可一切没有如果,扭过头,他继续走。
落在地上的雪,像是他身上一件件被褪去衣裳,也似他的自尊一片片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