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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分手（第2页）

那一晚，姬煜翔没有转身，当着白皓月的面，径直走了。

风很冷，夹着雪花渗进人骨头里。

姬煜翔不知道白皓月在路边哭了多久，打电话给郑宸去找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会做一个可怖的梦。毕竟这已经是常态了。

然而他睡的很好，什麽梦也没做。一觉到了第二天晚上……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擡头望了望窗外，雪已经停了，天还没完全黑。他全身瘫软，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手臂上尚有几道新疤痕，最深的那条一碰还能感觉到疼，他按了按，证明自己醒了，从枕头下找到手机，开机後屏幕亮起，干净的没有一条信息。

躺在床上，他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悲伤。所有情绪都被消磨殆尽，再多一点也挤不出来了。

头疼的厉害，姬煜翔撑着床沿坐起来，翻出家里仅剩的两盒止痛片，吃了两片，又坐回桌前看书。

读了没多久，他再度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从头刷到尾，又从尾刷到头。盯着置顶的名字看了很久很久，心终于疼了。

他单手拿着手机，拇指按在头像上，向左一划，将白皓月从置顶栏调下来。

……

之後的一段时间，他们再也没见过。

白皓月仿佛人间蒸发。

老宅丶医院丶学校，皆不见他的踪迹。

姬煜翔也没打听，甚至听到他的名字就会自动避开。

他们又变回舅舅和外甥。再多说些什麽，都变得不应该。

他将手机收起来，从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装进背包里。

图书馆一向不让带食物，但夜深了，经常只有他一个人。管理员倒也不管了。只一味伸长了脖子往封面上扫，笑道：“怎麽还在看这本啊。”

“还没看明白。”姬煜翔叼着三明治，单手捧着书脊，另一只手拈着页角，满脸愁容。

管理员大叔摆手道：“至于吗，你都看了一个多月了。”

姬煜翔嘴里含着东西，眼睛没离开书页，含糊道：“老师让我写阅读报告，我还差三篇……”

“别喷到书上！”管理员赶紧打断他，无奈道：“实在看不懂就换一本。你这孩子怎麽这麽死心眼儿。”

姬煜翔没法儿跟他解释，自己为什麽盯着叶桐的论文集不放。

他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从ipad上搜出两篇叶桐存在里面的HMS学生的毕业论文，当作饭後休息。

刚读没两句，好像忽然想起什麽，翻到叶桐论文集的最後一页，顺着尾页的目录，从上到下点了一遍。

“怎麽没有毕业论文？”

“小点声儿！我刚闭上眼。”管理员不耐烦地说，“看着什麽了，这麽高兴？”

姬煜翔眉头微舒，小声问：“这本论文集只收录了叶教授研究生毕业之後的论文吗？”

“啊？”管理员一头雾水。

姬煜翔无奈道：“您快睡吧。”说罢，他立刻上网检索起叶桐在校期间的期刊发表。

他想起叶桐之前在课上说的话。

也许叶桐本科毕业时，已经有了非凡的构思，只是那时候她资历太浅，未被重视。

灵光乍现往往一瞬间。

在一本不知名的学术期刊上，姬煜翔果真找到了叶桐毕业前发表了一篇完全由构思和猜想写就的文章。

其中首次引入了一种至今仍未被验证的靶向药物，并将其中最核心的药物分子命名为：CODE。

姬煜翔花了一夜时间，读完了整篇论文。

越读就越兴奋。

天亮，管理员的闹钟响了，他惊醒，揉揉眼睛：“还没走啊，赶紧走，我要交班了。”

姬煜翔滴了两滴眼药水，没有丝毫困意，眼看离早课还有一段时间，马不停蹄赶去叶桐的办公室。

叶桐端着一杯冰美式，见他匆匆赶来，怀里还揣着自己的笔记本，不由会心一笑，慢悠悠地说：“早起的鸟来偷食了。”

姬煜翔顾不得许多，指着那四个字母，喘着粗气说：“老师，您曾经研究过针对免疫系统的靶向药物吗？”

叶桐笑言：“小朋友学习速度还挺快，你知道什麽是靶向药物吗？”

“靶向药物是针对特定病变部位，精准积蓄或释放有效成分的特效药，可以提高药效的同时抑制副作用。”

叶桐不禁失笑：“背定义是没用的，HL类药物都是靶向药，依旧有很多技术性难题尚未攻克。”

“这不是HL类药物！”姬煜翔急不可耐：“虽然我还看不太懂，但我也知道HL药物是促进DC细胞再生的，其过程中会大量损伤其他APC，所以有危险。但您写的这个……这个CODE是一种介质，说不定能将药物直接传导至DC细胞，患者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