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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一叙(第1页)

飘香一叙

第7章

没走出几步,突然听到要有人大喊:有人劫狱啦!

方浅知心中一惊,快速向大牢走去。

西川是个穷县,它的大牢也就显得格外寒酸:年久失修的墙壁好像随时准备倒下,为犯人越狱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地面阴冷潮湿,在寒冬腊月里生出一层冰渣,乃是藏污纳垢之地,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时,便将里面的屎尿血肉释放出来,为阴森的大牢增加一丝生活的气息。

大牢的尽头,坐在冰渣上,穿着一身厚棉袄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嗷嗷地呻吟的便是梁县丞。他为了讨好上官,自作主张为难方浅知,却没想到方浅知敢动手打他,乃至投他下狱,如今他已然被关了一天,腹中空空,全身无力,脑袋昏沉,也不知什麽时候能出去,煞是难捱。

正自懊恼间,突然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昏沉的脑袋骤然一惊:这是江湖上惯用的迷药。他这个人有个不为人知之处,便是普通的迷药和麻散对他毫无用处,此时闻到了迷药,反而越加清出,连忙假装晕倒,眼睛却留了条缝隙:只见一个年轻狱卒低着头快步走向冷锋所在的牢房,拿住钥匙打开了牢门!

梁县丞认出来,那年轻狱卒正是将自己押入大牢的季无边,当下心中一股邪火,张口大喊道:有人劫狱!

季无边与冷锋没想到如此强力的迷药之下还有人醒着,同时一惊。季无边心狠手快,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飞刀便直直向梁县丞射去,正中他胸口,登时鲜血直喷,此时,冷锋耳根一动,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遂道:“此地不宜久留。”季无边闻言立刻背起冷锋,快速离开大牢。

那脚步声正是方浅知的。这两人前脚刚走,方浅知後脚便踏了进来,一进来就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熏得差点吐了出来。他晃晃头,强忍着恶心,望向冷锋的牢房,里面果然空空如也,再看其他牢房里的犯人,都已被迷倒,唯独梁县丞胸口插着一把飞刀。

他心中一惊,连忙走上前去。却发现牢门锁着,他没有钥匙,只得急得隔着门喊道:“梁县丞,梁县丞,是谁干的?”

那梁县丞此刻只剩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方浅知,嘴里嗬嗬作响,显然是有话说不出。方浅知连忙道:“你的冤,本官必还你公道!”梁县丞闻言,垂死的身体竟然爆发出一股倔强,高声喊道:‘季无边!’说完便气绝而死。

方浅知眉头深锁地看着冷锋的牢房和梁县丞胸口的飞刀:牢内没有打斗的痕迹,牢门完好,牢锁是开的,说明劫囚的人很顺利地进来,很顺利地用钥匙打开牢门,很顺利地把冷锋带走。这个人很会挑时机,衙役都被自己下了大狱,大牢确实无人看守。

但这人到底是不是季无边?如果劫囚的真是季无边,方浅知又想起季无边替雍西军团鸣冤的事,只觉得这西川的局势,还真是复杂。他抹了把脸,挨个将衙役们叫醒。

这些衙役莫名被放到,醒来之後发现冷锋不见了,梁县丞也已死了,纷纷愤怒起来。一个名叫张烁的衙役,是卫队队长,年纪比周围人都大,斩钉截铁道:“一定是韩将军派人劫的狱,害死了梁县丞!”

方浅知看了他一眼问:“有证据吗?”

“这还要啥证据,不是明摆着吗!”

方浅知摇摇头,“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不能随意定人罪名。”他话锋一转,“谁劫狱害人本官现在没法断定,但有人想要你们死,本官是非常确定的。”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方浅知是什麽意思。

方浅知:“本官赶到时,来人已然杀了梁县丞,正想向你们下手,被本官制止了。”

衆衙役一听,脸上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那个张烁又问:“他们为什麽要杀我们?”

方浅知:“你们也知道,西川的水非常深,那张家郡守大人都尉大人,还有雍西军团都是水里的大鱼,”说着他用食指比着小手指,“而你们就是一条条可怜的小鱼。如今大鱼觉得你们没用了或碍事了,必然要除掉你们。”

张烁愤然道:“我们怎麽没用了?”

方浅知食指扫了一圈牢房,“你们都下大狱了,还说自己有用。”

张烁想想也是,遂低下头来,可一想到是谁将自己关进牢房里的,不由对方浅知怒目而视。

方浅知连忙指着脸上的淤青道:“要不是你们先殴打上官,本官犯得着关你们吗?不过话说回来,”他顿了顿道:“西川水深,你们这些小鱼耳目闭塞毫无章法,这样下去,死都不知道为什麽死,本官看了实在于心不忍。”

衆衙役道:“那我们该怎麽办?”

方浅知:“梁县丞临死前求本官为他伸冤。死者相求,本官不敢不应。本官既然为他伸冤,也必然力保你们平安。”

张烁想想道:“只要方大人能保我们平安,我们就追随方大人。”衆衙役纷纷赞同。方浅知遂命张烁带着衆衙役收敛尸体勘察现场,自己亲自写了逮捕文书昭告于市。乱糟糟的忙完,已是日暮西斜,这才想起来与舞娘有约,连忙沐浴更衣赶往飘香院。

一入厅堂,景致与那日略有不相同。纱帐琴香之外,添了数盆绿竹,这绿竹本是江南之物,要在干旱多沙的西北养到这般翠绿喜人,实在难得。方浅知是江淮人,自幼与竹林为伴,亲好绿竹,到了京都,看得都是高大粗壮的槐树杨树之类,哪里在寒冬里见过这般绿得滴水的竹子,当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方浅知立刻换上满脸笑容,转过身来,却是一愣。那来人也是一愣。两厢呆愣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同来的舞娘莫名其妙。

方浅知大步上前,照来人胸前打了一拳,“好你个王景明,这些年死哪里去了!”

原来这个王大人正是当年与方浅知在法学院一同读书,一同论战,一起坐牢的王远山。

王远山笑中带苦,“当年那场牢狱之灾後,父亲便召我回高台,安排了县令一职,这一干便是五六年,憋屈至极不提也罢。倒是你,刚来就搏了个马夫县长的名号,当年论战的雄风不减啊!”

方浅知:“景明快别提了,实在羞愧至极。”

“重行至情至性,何来羞愧一说。”

舞娘在旁赔笑道:“两位故人久别重逢,实在欢喜,快些入席吧。”

三人围案落座。舞娘斟酒。方浅知先干为敬。王远山道了声爽快,也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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