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蝶祈和玄鸟乌衣连忙跟愿一块将画绢铺展在地上,只见却是一个青年王爷。
愿的词汇量不能形容,大概只能说是——
最吸引人的是眉眼。
这无疑是个隽朗到有些漂亮的青年将军,但那眉眼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长玄眉,邃深眸,藏隐淡漠,隽永悠长。
然而容颜看上去,却是透出纸面的淡淡忧伤。
有这麽一对眉眼,再俊美的人也无用了。只要站在他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深陷到他眉眼的漩涡里去。
玄鸟乌衣和舒蝶祈就怔怔地盯着人家的眼睛看,不知看了多久。
最後,愿忍无可忍:“喂喂喂,你们俩犯什麽花痴!我收了啊!”不由分说开始卷起来。
舒蝶祈忍不住问:“前辈,你不用了的话,能把画送给我吗?”
愿气笑了:“送你?我还稀罕不够呢!”
舒蝶祈大失所望:“你稀罕不够你扔这啊?”愿抱起画,撇嘴道:“小年轻懂什麽,这是皇室藏画的地方,墨八百年不褪,绢一千年不朽!”
玄鸟乌衣默默地看定画绢垂下的一角落款。
笔意镌连,写的是此人生前名姓“吴王,望”。
……
偏远的皇城竹林里,“嗤啦”两声,愿撕下了蓝袍下雪白的中衣袖口,打个结,往额头上一绑。
而後将画绢挂在竹枝上。画绢“唰啦啦”地展下来。
玄鸟乌衣和舒蝶祈拄着鹤嘴锄,眼睁睁看着愿“噗通”一声跪下来,大哭起来:“我滴个天嘞——”
“你走的早啊——”
“我没个倚靠——”
“都欺负我啊——”
玄鸟乌衣和舒蝶祈目瞪狗呆。
这是——小寡妇活生生地哭坟???
很快,如此撕心裂肺的嚎啕,再次招惹来柳将军。
柳将军这次单枪匹马而来,就抱起手臂,面色不善地看向俩吃了黄连的小哑巴。
舒蝶祈艰难开口:“有没有可能,这也是皇上允许的?额?”
柳将军的白眼快翻上天了,弯腰扶住愿的胳膊,温声道:“先起来,有我做主,没人会欺负你。”
愿抽抽噎噎,不愿起身,还奋力甩开袖子。
柳将军叹了口气。
玄鸟乌衣一言不发,只看着柳将军。
舒蝶祈也觉出不对味来。
但——是不是太可怕了?
舒蝶祈以手肘撞撞玄鸟乌衣。玄鸟乌衣有些无奈,也只上下打量柳将军。
最终判定:“你已经是个云华人了。”
“怎麽做到的?”
愿刹那回头看向玄鸟乌衣。
这孩子瞬间不可爱了,不是他的小桃子了。
柳无妄叹了口气,清朗朗道:“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俯身直接将愿抱起来,道是:“听闻无死了。”
“我现在也算不上你们的威胁,放过我的人,可好?”
“你!”舒蝶祈走前一步,咬牙质问道:“什麽你的人!愿对你没有一丝感情,你还整天霸着人家做甚!”
柳无妄叹息一声,随意道:“只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後也无。”
愿一动不动。
自玄鸟乌衣角度看去,已是昏过去了。
“……”玄鸟乌衣沉默一会。
而後道:“不如告诉我,你羁留云华和盛稷皇城的方法,我便不动这竹林下的箬下春酒坛。”
“这事我做的了主,你放心。”玄鸟乌衣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