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妄微微而笑:“是无的崽子。”
玄鸟乌衣闭眼,只得应:“是。”沉声如深渊。
柳无妄微微笑道:“纵然不是血亲,亦甚有其风范。”
玄鸟乌衣叹了口气,沉沉看向柳无妄,再道:“前辈,如何?”
柳无妄笑了,怀抱美人而转身走道:“不怎麽样。”
“箬下春酒,你们要便取。”
“正好,我也不希望愿恢复力量。”
“不然,我怎麽控制它?”
两个年轻人真是…无话可说。还觉得三观很受冲击。
眼看妄的背影在宽阔的竹坡下越走越远,舒蝶祈恼怒地大喊一声:“你懂什麽是爱吗?!”
玄鸟乌衣错愕地看向他哥,觉得祈哥此时好像一傻逼——不是哥,你玩纯爱战士吗?
柳无妄显然地没理,径直抱着愿走人了。
舒蝶祈很想去抢人,但为玄鸟乌衣按下了。
舒蝶祈看看他,玄鸟乌衣道:“我现在事情很多,不要多生事端。”
“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柳无妄绝对不会伤害愿。”
舒蝶祈咬牙:“但……”
玄鸟乌衣皱紧眉头,最终还是摇头。
“两次,都是愿将柳无妄招来的。”
“你知道这说明什麽?”
舒蝶祈尽量冷静头脑:“说明,愿不希望任何人动箬下春酒坛——”
“愿,还是希望恢复自己的力量。”
“这是一。”玄鸟乌衣道,“二,是——我认为,酒坛反而是帝无对愿的旧日躯体设下的封印。所以愿没有办法取回自己的力量。”
“而那些世人的春夜梦寐,很可能只是愿用来滋养残躯的方式。”玄鸟乌衣推测道,“虽然愿玩世不恭,但既然对自己以往的强大还心有所冀,便不会不认真对待。”
“柳无妄也无法动酒坛,不然以他的变态程度,早将酒糟都吃光了。”玄鸟乌衣不禁地皱眉,觉得胃里阵阵恶心,“他刚才怕是在激我们。”
“昨天…愿先时还半情不愿地让我们挖酒,一见柳无妄来,哭成那样——想来是真的怕柳无妄吞噬他的力量。”
“箬下春酒,我们先不动。”
“既然这麽多年都不曾出过问题,说明这些酒坛觉得还是有用的。”
舒蝶祈叹了一声。鹤嘴锄敲着竹根道:“至于妄…你看出来没有,跟他以往的画像,差别也太大了。”
“但是春秋尊上和其他暗虚当年是亲眼看到帝无驱逐了【亡】。”
“这难道是说明——”
舒蝶祈看向玄鸟乌衣,两人默然无言一会,最终都是叹息。
——思来想去,只能是,【亡】抛弃的是虚无的壳子,而早已将“心”,留藏在了云华。
等玄鸟乌衣和舒蝶祈怏怏不乐地回到妃丽殿,愿早已在殿内等他们了,还自得其乐地在啃雪梨。
舒蝶祈:“……”
玄鸟乌衣:“……”
愿的星眸一笑:“怎的呆了,过来吃梨。”
两个年轻人坚决站定不动。
坚决不再跟这老妖怪玩儿。
愿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哄道:“不怕啊~”
“【亡】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更不会了。”
两个年轻人甚是无语地看老妖怪,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忍无可忍之下,玄鸟乌衣非常作死地问道:“柳无妄,到底是什麽?【亡】,到底死了没有?”
舒蝶祈刹那转头看向小玄鸟,觉得这会子有命活下来,一定得狠狠收拾掉他这说话作死的毛病。
愿却是笑了,抛了个白梨玩,而後笑道:“这得看你们怎麽想了。”
“想动我的遗骨,柳无妄就是【亡】,【亡】就还活在世上。”
“反之,自然大不相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