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易此人虽不着调,但偶尔也能有些好主意。
言时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我一男子,家中未备有铜镜,虽够得着,但看不清伤口,此药性烈,需得涂在伤口边上,若涂到伤处反而会伤及血肉,故而想让妹妹帮我在脖子上的伤处周围抹个药,毕竟这伤可是因妹妹而受的,再者,让其他人涂只怕会误会。”
江窈没想到是这事,可自己已答应了他,加上言时这伤,的确是她弄的,骑虎难下,只好接过药膏。
室内略显昏暗,她怕看不清涂到创口上了,便拉过言时,走到窗边。
他恰好高出她一个头,江窈不必踮脚,视线便刚好与他的脖颈齐平,一擡眼瞧见他清俊但不显女气的下颚。
再往下还有颗芝麻大的小痣。
长在他身上,真有点美人痣的意味。
昨夜在望江楼里,烛火昏暗看不真切,此时在日光下一看,喉结凸起处有一道红痕,正中有个牙印,深处还破了个豆大的口子。
看来她昨日那一磕属实磕重了。
江窈万分羞愧,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在创口周围涂上药。
药膏里不知加了什麽药物,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沾上指腹凉丝丝的,怕弄痛言时,她指尖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轻,但他还是轻颤了下。
“痛麽?”她问。
“无碍,只是这药膏冰凉,一时未习惯,妹妹放心地继续。”他低声道。
这回江窈放心大胆地涂着,指腹稍稍用了些力,在上头打着圈揉按,只见言时浑身一颤,喉结急剧地滚动了下。
她以为自己弄痛了他,紧张地擡头看他,只见言时下巴微擡,下颚绷着,眉头也皱得很紧,在竭力忍耐。
“弄痛言时哥哥了麽?”
江窈慌乱地朝着喉结处轻轻吹了几口气,好让他好受些,可非但无用,反看到言时紧咬着牙关,轻轻闷哼了一声。
这样的声音……
前世的记忆忽然袭来,每当情到深处时,李崇心亦会发出这样忍耐的闷哼声,可……可言时哥哥不一样,他只是因为吃痛,自己怎能无端就联想到那等事上!
江窈顿觉面颊发热,无地自容地低下头。
言时往後退了一步,弯下腰,低垂着头,耳朵通红,撑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麽难受麽?
江窈方寸大乱,凑过去查看,“言时哥哥!你……你怎麽了,没丶没事吧?”
“没事……”
可他的声音低哑,脸也发红,额角还渗出薄汗来,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忙拉过来圈椅,扶他坐在椅子上。
见他还想抵抗,嘴里说着没事,她心急了“这种时候就别逞强了!”,一着急,使了蛮劲,用力将他摁在椅子上,凑上前去看他脖颈上的伤口。
只见言时面颊潮红,紧咬着牙关别过脸去,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模样,实在是怪,江窈的脸更热了,狐疑地往下看了看,看到被顶起的衣摆时,脑中一片空白!
“你……你居然对着我……禽兽!”她结结巴巴的,又羞又恼,慌不择路地要往外跑,被言时一把拉住了手。
“妹妹,别……别走。”
作者有话说:
小郭干了件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