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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设计周的酒会上,阮清歌正与几位品牌方交谈,苏媛突然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你介绍个人。”
她转身,看见一位身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水晶灯下。
他的轮廓在灯光中显得格外清晰,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含着温和的笑意。
“这是我哥哥,顾瑾年。”苏媛眨眨眼,“刚从日内瓦调回国的国际法律师,专攻女性权益保护案。”
“久仰阮小姐大名。”顾瑾年伸出手,指尖温暖干燥,“我看过你的‘涅槃’系列设计图,那些破碎重组的线条……很震撼。”
阮清歌微微一怔。
其实绝大部分人更喜欢的是“星河”系列,很少有人喜欢“涅槃”系列,更别说能一眼看穿她设计里隐藏的隐喻——那些被婚姻碾碎又重生的岁月。
“顾律师对设计也有研究?”
“只是欣赏美的事物。”他微笑着递过名片,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内侧的伤疤——那是当年薄家祠堂里留下的鞭痕。
阮清歌下意识要缩手,却听见他轻声说:“这道伤痕的走向,很像你作品里篆刻的工艺。”
酒会的喧嚣忽然远去。
三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不带着怜悯或好奇看待她的伤疤,而是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三个月后,阮清歌站在“清歌基金会”的揭牌仪式上。
台下记者云集,顾瑾年作为法律顾问站在她身侧,在她被刁钻问题围困时,总能用恰到好处的法律术语替她解围。
“阮女士,有传言说您成立这个基金会是为了报复前夫?请问你前夫公司破产的事是否也有你的手笔?”
阮清歌刚要开口,话筒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
“《慈善法》中有明确的规定。”顾瑾年的声音不疾不徐,“基金会的成立需要经过民政部门严格审核,这位记者你的问题,是在质疑我国司法公正?”
提问的记者顿时哑口无言。
会后,阮清歌在休息室发现一杯温热的柚子茶,杯底压着纸条。
?今天表现很棒,别理那些流言蜚语,我会一直陪着你。——顾】
她捧着杯子,想起今早助理说顾律师推掉了一个重要的会议专程赶来。
茶水氤氲的热气中,她第一次认真打量那个正在整理文件的身影。
那双温和的眉眼下,总带着对她的肯定。
深秋的夜晚,阮清歌加班修改设计稿时,办公室突然停电。
“别怕。”黑暗中传来顾瑾年的声音,“我手机有光。”
微光亮起的瞬间,她看见他担忧望着自己地目光。
“你怎么在这?”
“苏媛说你最近总熬夜,我想过来看看你。”他举起手里的保温盒,“阿姨炖的汤,养胃的。”
阮清歌突然眼眶发热。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捧着汤,等一个永远不会按时回家的人。
“顾瑾年。”她第一次认真叫他的名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黑暗中,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又克制地放下。
“因为你值得,所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与此同时,北京某疗养院里,被遣送回国判定精神不正常的薄时谦盯着财经杂志上并肩而立的两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报纸角落里的小字刺痛他的眼睛。
?顾氏少东与星河创始人疑似恋情曝光】。
他疯狂拨打早已被拉黑的号码,直到护士夺走他的手机:“薄先生,您该吃药了。”
窗外秋叶纷飞,恍惚间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女孩这样等他回头。
如今星河依旧长明,只是照亮的不再是他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