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然很想上前叫一声爸,但话到了嘴边,却什麽也说不出来。
“你是然然的朋友吧?”苏富贵见到她很开心,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女儿一样,招呼她赶紧坐下。
“伯父,然然让我代她向您问声好,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您二老呢。”苏锦然强颜欢笑。
苏富贵咧嘴憨厚一笑,“你也跟然然说一声,我这老头子也很想她。”
“伯父你好。”顾天爵跨进卧室来,看见躺在床上的苏富贵,微微一愣。
“小顾见笑了啊,这是然然的父亲,早些年因为一场意外瘫痪了。”苏母站在门口说道。
顾天爵目光看向苏锦然,此时的小东西满眼都是泪,快要崩塌的感觉。
最後,还是顾天爵先开口说有事在身,带着苏锦然出了家。
或许很久都没人来看看二老了,苏母一直送他俩送到楼下,笑着目送二人离开後,久久才回屋。
苏锦然一回到桥车里,终于忍不住眼泪决堤。
看到父母清贫辛苦的一幕,她再坚强的心,也软成了一滩水。
顾天爵抱着她,静静地看着她哭,她发泄。
看到小东西的父母和家庭後,他好似有些明白,当初她来风月卖身时,为什麽会为了钱而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了。
是生活,残忍的生活把这个柔软的女人逼得走向绝路。
等苏锦然哭够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酒店老板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由于她没心情去吃,特意一一送来房间。
看见桌上一道道的山珍海味,苏锦然的心又被戳到了。
她的父母只能在家天天粗茶淡饭,而她,在这大鱼大肉。
她的心,正在遭受着惩罚,雷噼一样的惩罚,根本吃不下去。
“你不想吃可以,但孩子不能饿。”顾天爵端来粥,舀了一勺喂进她嘴里。
苏锦然吐了出来,已经是泪眼汪汪。
“顾天爵,你说我作为一个女儿,是不是很失败?”
婚姻失败,一无所有。
身後还有父母,一个瘫痪在床,一个含辛茹苦。
而她,作为女儿,却不能膝前尽孝,连当面喊他们一句爸妈的勇气都没有。
“告诉我,你爸爸是怎麽瘫痪的?”顾天爵抱着她问道。
苏锦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很明显,她不想正视这个问题。
“现在弥补还来得及,我会派国外最优秀的医生,治好你爸的瘫痪。”
苏锦然一愣,“真的可以治好我爸爸?”
顾天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但前提,你不能隐瞒我什麽,把你以前的过往,都告诉我。”
结过婚,父亲瘫痪在床,哥哥赌博,他觉得,眼前的小东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被生活压榨的艰辛。
“好,我说。”苏锦然终于把那段尘封在心底七年之久的秘密托盘而出。
“你还记得牧曜吗?”
顾天爵听到这个名字,厉眼微眯,“知道。”
能不记得麽,这牧家大少两次带着她来他面前挑衅。
“七年前,牧曜确实是我男友,但是家庭悬殊,他妈为了分开我俩,派人来我家闹,说我勾引她儿子,还派人去我爸的厂子里闹,我爸当时正在运货,那些人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被他们一闹一刺激,从货架上摔了下来,然後就瘫痪至今了。”
苏锦然说着时,清澈的眼眸里闪动着泪水。
“那陆皓天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