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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笨（第2页）

文橙躲开，自己掖好了毯子。

温柠的眸色微沉。

文橙轻声开口：“你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吗？”

温柠：“对。”

文橙沉默两秒：“有一件事，我必须先和你说清楚。”

温柠：“你说。”

文橙：“我和韩子明，你哥，还没有彻底分手。”

温柠诧异擡头。

文橙被她看得不自在：“之前在B城，我给你看过我发给他的分手短信，那是真的。我确确实实想和他分手，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应我。”

温柠眉头皱起。

文橙叹息：“我想，他是在逃避问题吧。总之，从名义上来说，我现在，还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温柠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文橙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那麽聪明，不会不懂我的意思。”

温柠：“……”

文橙着算是反击她刚才说她“笨”吗？

温柠忽的笑了：“可那跟你我有什麽关系？”

文橙：“？”

温柠挨着文橙坐下：“我和韩子明是同父异母，你知道吧？”

文橙点了点头。

温柠：“我妈当年和我爸是大学同学，他们毕业後不久就结婚了。我妈一直以为她是我爸初恋，直到她有了我才知道我爸在老家早有了一个娃娃亲，我爸和那个女人还有了一个儿子，就是韩子明。”

看文橙的吃惊的表情，温柠就猜到这段过往她不知道。也难怪，像韩子明那种极度自尊又自以为是的男人，这麽“丢人”的出身怎麽会和自己的女朋友说？

温柠：“……我妈说，她那时候是想打掉我，然後跟我爸离婚的。她无法接受我爸有别的女人，尤其是直到他们结婚我爸都没把真相告诉她，她觉得她被骗了。我爸苦苦哀求她，说她根本不爱老家那个女人，都是我……奶奶逼迫他的。”

文橙注意到一个细节，当温柠提到自己奶奶的时候，情绪是抵触的，甚至不想叫奶奶。她没有打断温柠。

温柠继续说道：“……我妈最後还是心软了，生下了我，也算是原谅了我爸。她要求我爸从此以後和老家那个女人再不许联系，我爸对天发誓，说别说是那个女人，就算是他的儿子他也绝不会见。我刚生下不久，那老太太知道了消息，就领着才几岁的韩子明堵上了我家的门。她说我妈……是个扫把星，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克死了她孙子的亲妈，害得她孙子那麽小就没爹没妈。”

文橙：“韩子明他妈妈……”

温柠点头：“对，他妈就在那年去世了。他妈生完他之後就身体不好，那老太太却把这件事赖在我妈头上。”

说着，冷笑：“我就想知道，如果我是男孩儿，老太太会怎麽反应。”

文橙心疼地看着她：“老太太重男轻女，那不是你的错。”

温柠眉眼间的阴霾散了几分：“你说的对，咱们都知道，生男生女不是女人决定的，得病死人也不是谁克的谁。这些道理我妈也清楚，就没想和她一个没文化的老封建一般见识。可是……”

温柠的神情阴郁了下去：“……可是我爸吃老太太那套，瞬间就觉得自己不孝了。老太太撒泼打滚，闹得邻居都知道了，我爸就痛哭流涕地当个大孝子给老太太磕头赔罪……一出闹剧！”

文橙想想那画面，也心塞了：“那後来呢？”

“後来？”温柠低嗤，“我爸变成了和老太太一夥儿的，帮着那老太太道德绑架我妈，让我妈把我交给老太太抚养，美其名曰不耽误我妈的事业。我妈当然不答应，老太太就在我爸的纵容下去我妈单位闹。你知道的，机关工作的人是最怕这种事。我妈当时正在事业上升期，休完産假再努力两年，就有机会提科长，二十六岁的科长啊，放在现在都是很年轻了。被老太太这麽一搅合，提干这件事就算黄了。领导还找我妈谈话，话里话外地点我妈要先处理好家里的问题才能做好工作。”

文橙听得心里堵得慌。她已经能够遇见到，温柠她妈妈的前途就这麽被毁了。

温柠：“我妈也是很有个性的，她气老太太不讲理，更气我爸摇摆不定，偏袒老太太。那些年，我妈一直在和老太太争抢我的抚养权，後来她大病一场，老太太趁虚而入，把我带去了老家的小县城。”

文橙：“那就是在那里和韩子明一起长大的？”

温柠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我青春期之前的很多记忆，都是在那里和韩子明天天打仗，因为任何一件事打仗。他叫我‘杀人犯的闺女’，我就叫他‘私生子’。没有例外的，每次我们打架，老太太都会拉偏架，还打我。我爸妈有几次去看我，老太太就装出一副慈爱面孔，还说我不听话净惹事。我偷偷告诉我妈说老太太打我，我妈要去找老太太理论，我爸就说我撒谎，还告诫我小孩子不可以撒谎，更不可以不孝顺。我看得出来，他是想用他的愚孝，也给我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