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夏希扬手握木柄屏息静气,随时准备让迟清报警,眼前的门却轻巧地“咔哒”一声来了,迟母看到两人惊讶地拍了拍胸脯:“你俩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一点声都没有,吓死我了。”
“刚回来。”夏希扬立马把扫帚丢到一边摆出笑脸,“妈,你在里边干嘛呢?”
迟母手上拿着块刚洗干净的抹布,道:“我过来给房子开窗通通风,这就走了。”
夏希扬让开门让迟母出来,嘴甜道:“我正要做饭呢,吃了再走吧。”
“不用不用,你们忙。”迟母连连摆手,快步走向玄关换鞋拿钥匙,夏希扬追上去道:“那我送您。”
“我骑车来的,自己回去就行。”迟母离开前似乎想起什麽看向迟清,委婉道:“晚上注意点。”
迟清嗯一声,等妈妈走後才反应过来含义,再要害羞也来不及了,便冲还在目送的夏希扬催道:“饿死了,还不去做饭?”
夏希扬立刻听令,跑进厨房呯呯砰砰忙碌起来。
夏希扬常年在外求学,烹饪是他的解压方式之一,几年磨炼下区区几个硬菜已经手到擒来,只会一道蛋炒饭的迟清插不上手,只好打了两碗藜麦黑米饭和筷子一起摆放好,一口一个洗净的葡萄,等着大菜上桌。
约莫大半小时後番茄牛腩丶咖喱鸡块丶清炒时蔬和萝卜鱼头汤一一被端上餐桌。迟清平时爱吃酸辣酸甜口味,本就饿了,顿时看得食指大动,风卷残云连吃两碗米饭,顶着精致的妆发打了个毫无形象的饱嗝儿。
两人俱瘫在椅子上不愿动弹,夏希扬刚才一进门便直奔厨房,没来得及细看,现在闲下来四处一打量,发现家里多出不少布置。
沙发旁多了一盏落地灯,茶几上铺着簇新垫布,外面花园好像也有之前没见过的花卉,还有脚上一大一小两双拖鞋……这些细节不着痕迹地丰富着这方空间,慢慢形成家的轮廓。
一个念头忽然闪进迟清脑子里:这是不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同居?
虽然已经有婚姻之实,但对真正在一起生活,两人都是陌生的。
以往不是出去找酒店开房,就是偷摸避开保姆去夏希扬家的别墅,一切结束後计算着时间离开,相见的时间短则一两天,长也不过十来天,只恨不能时时黏在一起都来不及,很少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日暮西沉,月上中天。
迟清从衣柜里抱出一套寝具和两身贴身衣物,和夏希扬合力把床铺好,蚕丝被轻薄薄一层,好在屋里恒温恒湿,倒也够用了。
这些都是迟清特意买来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的,但经手彼此最私密的物品总有些别样的亲密。
因为要卸去厚重的妆容,迟清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姗姗来迟,出水芙蓉般立在床前。夏希扬早已在外间独卫洗干净,一见她立刻丢开平板手脚并用爬过来,抱住她用脑袋蹭了蹭柔软胸口:“老婆~”然後擡起那双亮晶晶地眼睛期盼地看着她。
迟清瞬间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几度张口也挤不出那个肉麻的称呼,又不想扫他的兴,于是摸蛋黄一样摸摸他的脑袋,用鼻子浅应一声。
那颗脑袋立刻兴奋地在她怀里拱了拱,又新奇地黏糊糊连声叫了好几遍。
夏希扬平时洗完澡不是光膀子就是随便套个T恤,穿着她亲手挑的银灰丝质睡衣,压住几分孩子气,显出几分矜贵优雅来。
如果他没有一脸花痴地看着自己的话。
迟清心下十分受用,揉脑袋的手滑到後颈捏捏,那双浅色瞳仁在接收到某种讯号後变得氤氲,如晃荡的琥珀酒液向她倾泻而来。
迟清的睡衣里面什麽都没穿,夏希扬却连把她从这仅剩的衣料中拔出来都等不及了。
他几乎抖着手给自己做好安全措施,好容易才戴上去,咕哝一句好像买小了,勒得疼,迟清立刻浑身火烧似地兴奋起来,一只手覆上他还未撤离的手背。
名为矜持的脆弱表象一旦破碎,轻轻挖掘就翻出底下柔软的泥土,掘出湿暖的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