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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曲终

Chapter145

申城旧事（37）曲终

重新找回些信心，黄嘉宁擡头看向陆序，开口道：“刚才的苏小姐是不是看不到东西？好可怜……不过你竟然重新找到了表妹，要恭喜你呢陆处长！”

这麽显而易见的谎言，她竟然信以为真。陆序不知道她是天性单纯还是被黄鹤保护得太好，闻言只得疏离一笑，“谢谢。”

黄嘉宁又皱了皱鼻子，“不过你竟然指使曹哥打女人……这也太不绅士了！”

陆序诧异地转头看她，“你叫曹金喜曹哥？”

她怔了一下，不知道对方为什麽有此一问，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是啊，他不是比我大好几岁吗？”

陆序问她：“你今年多大？”

她嗔怪地斜他一眼，“当面询问女士的年纪，也不绅士哦……不过还是告诉你吧，我今年二十一，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二了。”

陆序又问：“你知道小曹多大岁数麽？”

黄嘉宁道：“他说他二十五。”

小曹和阎译帆一样年纪，今年刚刚二十。

陆序低下头轻笑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对黄嘉宁展露笑容。从前他总是冷淡极了，礼貌而疏远，如古井无波，让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她听83号诸人向她讲述的他与阎译帆相处时的样子，又觉得他不该仅仅只是这样的。

这一刻，终于窥见陆序真实的情绪，她感到自己向他靠近了一步，忍不住偷看着陆序的侧脸，小声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

好看麽？陆序稍稍收敛笑意。阎译帆笑起来更好看，眉眼弯弯的，像天上悬着的弯月，让人看到就觉得心里平和又安宁。

“刚才，我发现你的小秘密了。”黄嘉宁又道。语气里生出一丝亲昵。

陆序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麽，开口问道：“什麽秘密？”

黄嘉宁撒娇道：“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你猜一猜嘛！”

陆序沉默下来，不再应声。她只好投降，“我太傻了，怎麽会觉得你愿意猜……直接告诉你好了。刚才你亮出来的证件，不是你的吧？你刻意没让他们看清就拿开了，但我在後面看到了，上面的相片不是你哦。”

他的证件在阎译帆手里，这时是拿不出来的，便借用了小曹的。这不是什麽大事，对她承认也无妨。

陆序对黄嘉宁道：“的确不是，黄小姐好眼力。”

“我没拆穿你，不谢谢我麽？”黄嘉宁又道。

陆序只好又道：“多谢。”

两人缓缓走到巷口，孟杰正在车里等着。

黄嘉宁在距离汽车四五米的位置收住脚步，情绪落下来些许，“今天我是第二次见到苏小姐了。新年之前我在北区闲逛，遇到她在街边卖花，那时她还是长头发。我见她手里的玫瑰根本不新鲜，又不肯降价，还以为她是故意拿劣等花材出来骗钱，就没买她的花……现在想想我真可恶，我当时怎麽没注意到她是盲的……”

她有些懊恼，陆序淡淡道：“不怪你，是她婶婶用劣等花材以次充好，你不用内疚。”

黄嘉宁擡眼看着他，“以後我能时常去探望苏小姐吗？如果常有人去，她的叔叔婶婶就不敢再对她不好了。”

这次大闹了一场，他又留了人监视，苏愫以後已经可以安然度日了。不过陆序还是冲她点点头，“可以。”

黄嘉宁最终也没有机会说出自己是为什麽来到万益西街的，她仿佛是独身一人，也没有车子接送她。旧城区治安不好，她这样不太妥当。

小孟下车拉开後座的车门，陆序上车之前犹豫了一瞬，还是自己坐了进去，转头对黄嘉宁道：“黄小姐，再会。”

黄嘉宁没有流露出丝毫失望，笑着冲他挥挥手，“站里见！”

车子开出去几十米，孟杰才问道：“处长，咱们不载黄小姐一程吗？这附近可有点乱。”

陆序没应声，只静静望着车窗外。孟杰便不敢再多嘴了。

黄嘉宁目送黑色的汽车缓缓转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这个陆序，是不是从来没和女孩子相处过，明明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却净干些没风度的事。

不过没关系。想到刚才的对话，她又欢欣起来。

陆序并不抗拒与她接触，还同意她去探望苏愫，那以後的话题一定会多起来。

黄嘉宁脚步轻快地向回走去。既然这样，不如现在就去帮苏愫的婶婶布置房间，要交朋友，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嘛。

***

陆序让孟杰转了方向，没回83号，又去了趟绣安里。

找回苏愫之後，钱钢对耀华的事情彻底释然，托人将片场整个出手了，逐渐关停公司，把手下人全部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