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他没料到初雨会这麽做。
“好啦,不是说要迟到了吗,你快去上课吧。”她推着言迹往外走,把书包给他拿上,送他出门。
“小鱼,你中午……”不等言迹说完话,她就关上了门。
多一秒都撑不下去了。
她捂住口鼻掩声哭泣,滚烫的泪珠在她心上灼烧出鲜明印记,她永远无法忘记言迹为她放弃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平淡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精心料理的痕迹。
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初雨用哭泣发泄完情绪以後,决定每天早起,由她来准备并监督言迹的午饭情况,不允许他继续用应付的态度对待午餐。
决心下定,她隔天早起,洗漱以後进厨房,卷起袖子开始预备做饭。
不算很熟悉,好在她说完想法以後,言迹在旁边辅助指导她,做饭的过程也还算顺利。
淘米洗菜的过程,她身临其境体会到,言迹之前早起给她准备两顿饭,还要赶在迟到之前出门上学的紧迫感。
是什麽支撑言迹毫无怨言照顾她这麽久?
这个答案,她始终想不明白。
只觉得他像家人一样,不求回报的耐心陪伴她病情逐渐好转,这个持续性的行为,非常伟大。
伟大到足够她短暂忘记生活中其他方面的痛苦。
做了几天的饭,言迹没有一天不夸她做的好吃。
真诚的夸赞给了她继续做下去的信心,她开始看电视里面教做饭的节目,准备了笔和记事本,听到关键的步骤,她会提笔记下来,之後试上几次,就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即使学做饭学得这麽好,面对言迹捂住绞痛胃部的动作,她还是首先反思自己做的饭出了问题。
她紧张地咬咬嘴唇,今天做的红烧茄子盖浇饭,茄子没熟麽?
可是同样的饭,她中午也吃了呀,尝起来没有怪异的口感。
言迹的面色像纸一样苍白,眉头微蹙,疼得呼吸都牵动着神经。
初雨起身,拿上零钱去门口换鞋:“我出门给你买药,很快回来。”
“小鱼别去,这附近新开了几家烧烤店,晚上有喝酒吃烧烤的混混,你去不安全。”
他说话急促,顾不得疼痛,吸着冷气把话说完,“我没事,不要紧。”
因为畏光,很长时间不开灯不出门。
因为外面的世界有潜在危险,那要再也不踏足半步吗?
要眼睁睁看着他难受,也无动于衷吗?
初雨想明白这几个问题,更加坚定去买药的打算。
她深呼吸一口气,开门往外跑去。
这是从她处理完姐姐的丧事後,时隔半年,第一次出门。
外面的世界和以前大差不差,她的心跳加速,不清楚是跑得太快,还是被他人的眼光看得不太舒服。
她在药店买了胃药和止痛药,加快脚步去旁边粥店买了份打包带走的小米粥,这个养胃,言迹吃完应该能缓解些。
春季晚风拂面,她很久没出门,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到街边亮起的霓虹灯箱,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难受吗?
有一点呼吸急促,还有些腿脚发软,但是一想到言迹还在难受,她就顾不上自身的情况了。
平时的她比较柔弱,一旦她珍视的人受到威胁,那她不管如何都会挺身而出,去保护她在乎的人。
就像她小时候,妈妈被爸爸家暴,她的小小身躯护住妈妈,任由冰凉的皮带抽在她的脊背上,毫不躲避。
也像她休学前,姐姐遇到了危险,她拿着防身的攻击工具,去天台上帮姐姐赶跑那些坏人,虽然事与愿违,但至少她没退缩。
她就剩下言迹这麽一个家人。
要好好守护他,把他安然无恙的留在身边。
经过言迹所说的,附近新开的烧烤店。
穿着打扮浮夸的青年,三两成群聚在一起,手臂上纹有彩色图案,他们的嘴里笑骂脏话,有男生对她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