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样吧,谁还要吃谁再自己切,吃不下了就明天留给节目组其他人。”
录像的工作人员比了个ok的手势,迫不及待地关掉手机,双手齐出护住自己的一份。
别以为他没看到,那两个同事已经开吃了,而且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蛋糕!
相比于一般完全用马斯卡彭奶酪做出的提拉米苏,豆腐的加入使它口感更加轻盈清新,在奶香之外又多了几分豆子独特的气息,还有玫瑰花露提供隐隐约约的香甜芬芳。
柔美的玫瑰与质朴的豆乳搭配,竟然意外地和谐。
黄豆粉和可可粉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口感,前者醇厚微甘,後者浓郁微苦。
据说提拉米苏是一位妻子给她即将上战场的丈夫制作的,这个词在它的原産地意大利的意思是“带我走”。
如果说可可粉代表了爱别离的苦涩,那麽黄豆粉则像起床後收到爱人一枚轻盈的早安吻,唇齿每一寸都盈满清浅的甜意。
不一定要多麽轰轰烈烈,只要想到和你站在一起,就能感受到心中涌起淡淡的甜蜜。
而将咖啡替换成豆浆的选择,除了加强点题的豆乳味,也让这份甜品变得更加老少咸宜丶更适合阖家欢乐的场合。
工作人员个个吃得赞不绝口,帮忙收拾好蛋糕和餐具,节目组约的冷链空运就已经等在了门口。
盒子被蛋糕和糯米丸子塞得满满当当,外面裹了一层层保鲜膜和泡沫纸,绝无翻车风险。
他们连夜把五盒蛋糕和明信片寄送出去,蒋醉馀二人准备回家。
“哦对了,醉馀,等一下,”一个工作人员突然喊住他,“维多利亚搬走了,你可以住到她那屋了。”
身边男生当即连呼吸都放轻,蒋醉馀一愣,下意识回绝:“谢谢,不过我现在住的地方挺好的……”
工作人员揉了揉太阳穴,想了半天没找出委婉的表达:“主要是丶嗯,你现在的同住人……毕竟是我们整个节目组的金主嘛……”
“没关系的。”齐新雨主动开口。
工作人员一愣:“泽菲尔,我知道你信任你男朋友,不担心他和别人同居……”
齐新雨笑了起来,工作人员茫然地停下话头。
“都说了不是男朋友啦,”他说,“我说我不介意多个租客的嘛。”
蒋醉馀扭头去看他,顺着瞳孔望见自己逆光的身影。
齐新雨仿佛这才意识到现场还有一个人,瞬间染上一层绯色。
他把围巾拉高了一点,连下眼睑都被挡了一半,睫毛一扇一扇暴露出不平静的心情。
光想着有人在喊自己,没意识到蒋先生还在旁边!
他埋下头去盯着地板无声尖叫,仿佛要把大理石纹看出花来,听到蒋醉馀预期寻常地和愣愣的工作人员道别。
蒋醉馀推了推他另一边的肩膀,像是把整个人都揽在怀里,齐新雨这才机械性地迈开脚步。
从园区靠走路就能到家。
深夜的街道很安静,偶尔能见到一两只黑影从灌木丛里窜过,有野兔丶松鼠或飞翔都吝啬的胖鸽子。
路灯昏暗,地面上的雨水聚集,一不留神便会踩到浅浅的小积水坑里。水花溅起清脆的声响。
“这片房子也有年头了,”齐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鸟叫,“除了我们家这种买来出租或者投资的,好多人也都选择搬到更城里一点的地方了。”
蒋醉馀点点头:“确实,这边会进进出出的人我都看得有点眼熟了。”
话音未落,他们便听到一阵低声哭泣。
呜咽的女声伴随着伦敦的夜风断断续续地传来,在这样的环境里颇容易让人引发一些不妙的联想。
“咳,不过倒也没有那麽有年头。”齐新雨说。
至少没有年代久远丶故事丰富到足以出现夜半幽灵之类的都市传说。
随着一路走,哭声越来越响,终于看到一个女生颓废地坐在路边长椅上。
“……伊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