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有害健康
新闻工作者的血脉觉醒,记者敏锐地望了过去。
丁柳朝他们摆摆手,压低了音量。
齐新雨没听明白,戳戳蒋醉馀小声问:“什麽意思啊?靳书甫是谁啊?”
蒋醉馀把他的耳朵捂上:“别听了。”
他的前东家丶这个二百人男团的酒桌文化,说起来比很多为人诟病的酒场更加恶劣。
齐新雨这样除了线下看演出就是单机画画的人,大概从未听到过相关传闻。
“原着”中的主角攻受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对现在的齐新雨来说,只知道南楠是蒋醉馀的前队长,却根本没注意过公司总裁姓甚名谁。
齐新雨扬起手,要把他头上的雨燕夹子取下来。
蒋醉馀抓住他的胳膊,喂了几个月还是很瘦:“我告诉你,你别生气。”
“谁问你这个啦,”齐新雨又伸出另一只手,“这麽大个人,头上顶着个摇摇晃晃的鸟,不知羞。”
他把还带着体温的夹子夹回自己衣服上,就听蒋醉馀说:“我们当时全团投票的排名,不仅决定以後舞台和资源的位次。”
凡是团里聚餐,都会自带那种白酒盒子里附赠的小酒盅。
选举第二梯队的偶像要在开场先干喝一杯,第三梯队喝两杯,以此类推。
至于排名倒数的那些,一杯两杯慢慢喝只会让高位者不耐烦,从来都是被按着头拎起分酒器——一口闷。
大多数人不喜欢这种无聊的活动,但靳书甫和南楠很热衷。
换句话说,由于蒋醉馀和南楠同队,从前凡是参加队内活动,就免不了先空腹来点致癌物。
“我刚签约的时候,他们两个想让新人全都喝醉,灌了我两斤酒,自己喝多了,我没事。”蒋醉馀轻描淡写。
他还记得曾经有一次去高档餐厅聚餐,回来有队友的粉丝问他好不好吃,队友只能打着哈哈说都是金钱的香味。
他当然回答不出来,菜还没上,他就已经因为那几杯酒神智不清了。
“其实那个菜还挺好吃的,不过大部分都剩下,被南楠打包走了。”蒋醉馀有点想笑。
你别说,至少他知道节约粮食。
“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齐新雨恶狠狠地用竹签扎穿银耳。
竹签穿进泡发好的银耳,滞涩感一层层环绕上来,不过在不轻的力道下都只会被毫无阻碍地穿过。
“小心手,”蒋醉馀叹了口气,把他手里最後一串银耳接过来,“还好都串完了。”
就这个粗暴得像要把银耳碎尸万段的动作,他真怕齐新雨扎到自己。
食客的队伍越来越短,那边记者们和丁柳交换了联系方式,对着自己那碗麻辣烫和蒋醉馀的餐车认认真真丶三百六十度环绕着拍了一圈。
齐新雨甩甩手上的水,从小凳子跳起来去找记者了。
“我们本来只是想采访蒋老师,不过现在批下来了海外版纸媒的一整个版面,加上新媒体一期视频专访。”
记者笑着取出一个袋子:“因为版面变大了,所以视频的主题有了一些变动,可能还需要给你们换身衣服。”
她原本只是看到蒋醉馀的直播,提交了“当代青年的文化宣传”这样的选题,对这次采访谈不上格外重视。
直到她来到塞尔维亚这片充满故事的土地,记者守在直播间另一头规划着自己的问题。
她看到花店附近来来往往的人和他们在大街上吃喝说笑的身影,突然想稍微改一下自己的立意。
她有预感,如果能如预期一般完成这次报道,很有可能成为她个人的“代表作”。
齐新雨展开衣服,发出“哇”的声音。
“原来我也有机会穿这种衣服!”他眼神亮晶晶的。
记者带来的两套衣服大约可以算是民国风或今年流行的新中式,齐新雨分不太清楚。他不怎麽看影视剧,偶像舞台也少有这种风格。
蒋醉馀那件是一身黑,依着蓬勃昂扬的学生装改的,他自己的是羽扇豆蓝的长袍,米灰坎肩上刺绣梅枝,相当精致。
齐新雨躲进房车换了衣服出来,蒋醉馀擡手接他下来,露出一点笑意:“这下真像小少爷了。”
齐新雨摸摸立领,很新奇:“那你是什麽?”
节目组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蒋醉馀和他并肩往街上走,影子已经长到与身高相仿:“我啊……是那个把你拐跑的叛逆小子。”
记者轻咳一声。
趁着下午天光还亮,总要先把访谈视频拍了吧。
采访是以青年人为主题,不用太过于正经,几个人可以在街上边走边聊。
她以前做过这样的采访,但那时候只有一个受访对象。
现在总不能三人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