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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第2页)

“这几点了,你又不吃饭吗?”

另一个人打趣道:“诶呀归鹤是要去□□神食粮啦,和咱们凡夫俗子怎麽能一样呢?是吧归鹤?”

应付这些实在浪费时间,归鹤没再说什麽就背上背包离开了。站在我的角度,我也是十分感谢她当时的选择。

过去的日子里她也常常来市立图书馆,不仅仅是为了“精神食粮”,还有她享受的所有人都默契安静的氛围,这在她後来的生活里也多有体现。让这一天与衆不同的是,当她拾级而上即将进入图书馆大门的时候,一个看着面熟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男人已经摘了工牌和制服,外表就是一个普通青年,归鹤听到男人轻声地喊了她的名字,“归鹤?”

她原以为会是在文学院认识的某位老师或同学,但回头一看却确认了熟悉的脸,“桥?”

多年未见,他戴着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头发剃得很短,黑眼圈和红血丝很重,大约是睡眠不足,下巴上胡茬也没有剃干净,站在那里散发着一股神经质老学究的气息。他扶了扶眼镜,看着归鹤憨憨地笑了。

此刻夕阳在他们的西北方沉落,白日与黑夜尚未分明,归鹤站在最上层的台阶上略微低头向下看着,半边脸被夕阳的光泽抹上橙红的色调,桥则在比她低一些的位置上,背着一只破烂的背包,浑身的衣着皆是深色,与归鹤记忆中大落乡“遗失黄金”的模样大相径庭,而他的黑眼珠还是在太阳即将沉默时的铁青色中显着不移的光芒。

那天,归鹤最终没有按照惯例走进图书馆去摄取她的食粮,而是和桥一起坐在不远处的小吃街上,一间不算热闹的小餐馆里点上了一份粮食。

“你为什麽也走了?”桥在埋头吃饭的间隙问道。

“嗯……有一些事想不明白。”

“那在文学院有什麽帮助吗?”

“暂时还没有,但我觉得是正确的方向。”

桥点点头,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和岱的事情有关?”

“是。你会离开丹霞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这个吧?”

桥放下了筷子,用桌子上的廉价纸巾擦干净嘴,示意归鹤稍等之後去了餐馆门口从包里掏出漱口水来漱口。他没有马上回到桌前坐下,而是背对着归鹤做了几次深呼吸,转身的时候应当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归鹤,如果你不介意,现在能听听我的困扰吗?”

“不介意。”

桥在板凳上直起身子,让这场对谈显得滑稽又隆重。在慢速转动的吊扇下,他向归鹤说起在岱葬礼上的经历。

“你作为岱的徒弟,应该会觉得她很可惜,很遗憾。但其实不是的,那个时候她感到轻松而解脱,好像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受苦,都在提心吊胆,只有这时候才总算能放心睡去。那恐怕是我见证过的诸多死亡中最特殊的一个。”

“什麽叫,你见证过的诸多死亡?”

于是桥向归鹤说起自己九岁那年的事情。

“年年,後来我每次想起都会这样称呼他。普遍的意义上,他当然没有度过一个成功的人生,甚至连名字也没有被人记住。如果那天我没有去他家,没有触摸他家的任何东西,他难道就要永远在那里等着,寻找他的相片吗?”

接着桥向归鹤说起自己和川的事情。

“我理解老师的想法,同时我也觉得害怕,如果我到了四五十岁,也和他一样无法在憧憬的领域有所自己认可的建树,可能我做不到比他更理智。那种情况下,生活还有什麽意思吗?

或者说,活着会不会成为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你很理想主义,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意识到‘自我价值’是什麽的。”

桥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我说的仅仅是我自己的情况。”最後桥向归鹤说起自己偷偷回到大落乡的见闻以及麻雀的事情。

“今天是一个很好的日子,因为通过那只麻雀我已经可以回答自己的提问了。”

“那答案是什麽呢?”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向你提问。”

“问吧。”

“麻雀,会有遗言吗?”

归鹤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认真地花时间思考了这个问题,“就算麻雀有遗言,大概也只关乎稻谷,草籽和筑巢。但如果我们能知道麻雀的遗言,也许能拯救一窝刚出壳的幼鸟,或者将它带回巢穴,不必埋葬在陌生的花坛里。”

“你也很理想主义。”

“那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桥擡起头,仰望着餐馆里那片开裂的天花板,“让所有解脱的归土地,没被放下的交给我。生死之间,我来做一个转述人。”饭桌上的剩菜已经凉了,归鹤冲着老板招手,“老板!来瓶酒!”

时至今日-

“那麽,麻雀会有遗言吗?”晚山棠模仿桥的语气向我提问。

而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你觉得他们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除了法律与道德原则,没有什麽绝对正确和错误的事情,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更改其中的任何一件,你我都不会在这片海边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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